昭禾做了一个梦。
一片朦胧中,窗外下起鹅毛大雪,年幼的她和哥哥蜷缩在妈妈的身边,妈妈手里拿着一本《格林童话》,那一页的故事是小红帽。
天寒地冻,可是依偎在妈妈身边,一点也不觉得冷。
门铃突然响起,她大步朝门跑去,踮起脚,打开门,爸爸将她抱了起来。
散发着热意的烤红薯被塞进她的怀里,门外风雪呼啸,雪花飘到她的眉心,一点点融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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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校园。
昭禾在医院醒了过来。
窗外的确在下雪。
这座城市的初雪。
爸爸,妈妈,哥哥,没有一个在身边。
昭禾眼皮沉重,觉得不断有人在拉自已的手,天旋地转之际,她终于听明白了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唤:
“昭禾,昭禾,昭禾!”
宋羽?
昭禾的眼珠微微偏转,看见一个扎着丸子头,穿着羽绒服的少女坐在她的床前,白皙的脸庞爬满泪珠。
又是在做梦吧。
她总是能在梦里看见自已想见的人。
宋羽喊来医生和护士,昭禾只是躺在床上,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。
柔软细腻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,宋羽酝酿了一阵才将自已的哽咽声压了下去,问:
“你在想什么?”
昭禾嗓音嘶哑,认真问道:“你是不是真的?”
她害怕,害怕再一眨眼,宋羽就会像她的家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“你觉得呢。”
宋羽不愿让这一切显得太悲伤,忽略她颈脖上狰狞青紫的掐痕,指尖温柔的将她的碎发揽至耳后,轻声道:
“睡傻了是不是?”
昭禾将脸埋入她的手掌中,轻轻笑了起来。
宋羽低下头,一大滴泪再次坠下,她的表情不受控的扭曲,阻挡住汹涌而来的泪意,颤声道: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昭禾已经和宋羽断联了很久。
当宋羽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时,那头告诉她:“昭禾手机里只存了两个电话号码,一个是她的哥哥,另一个是你。”
曾经昭禾一嘴鲜血的来到宋羽家,她四处打听,知道班上有个人为难过昭禾。
可是她没有想到,昭禾觉得自已会连累她,直接断了两人的联系。
可是真正爱她的人,又怎会被她拒之门外?
对于她的意外,学校给出的理由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晕厥。
昭禾是营养不良,看外表就能看出来,胳膊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,可是她身上的伤痕不会撒谎。
医院建议她报警。
只不过,那又是一番无用功罢了。
雪花厚厚的堆积在窗户上,寒冷的日子里,昭禾就蜷缩在病床上,直到护士轻轻叩响她的房门,告诉她:
“3号,有人来看你了。”
她以为是宋羽来了,挣扎着起身,却怔在了原地。
沉向晚穿着黑色风衣,系着灰色围巾,安静的站在门口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。
“你好。”
他慢条斯理的低声道。
昭禾攥紧了身下洁白的床单,眼中的世界开始扭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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